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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读贺丹的视觉图像，看与被看、凝视、乡村乡土叙事及人群的规模宏大、幻梦现实，构成了他视觉叙事的关键词。他以图像为思维工具，将现实世界结合梦境幻想，营构出了一个虚拟现实背后的真实镜像。

在悖论交织的视觉元素中，贺丹坚守人本思想并面对中国本土文化回归这么一个文化现实。他的底层叙事视角和对边缘群体的文化关怀，体现出他对当代社会的敏感体验。而其视觉图像的变迁，折射出的既是视觉文化研究转型，亦是中国本土艺术走向现代性的过程中的一种另类现代性尝试。贺丹的视觉表达特质体现于如下三个方面：

一、中国形象是贺丹的图像策略

贺丹以无分别心的平视眼光、平民立场，描述着普通而平凡的人，揭示出政治、社会、经济、文化结构转型所带来的生活方式的变迁，隐匿其间的则是中国现代性的自我建构。他的视觉图像源头和视觉叙事路径让阅读者感知并体验到，寻找中国的现代性，必须到中国自身的历史和思想脉络中寻找。

二、乡土叙事构建自我视觉叙事谱系

贺丹的乡土叙事有一种来自心灵深处和精神的震颤，而向乡村看亦体现出贺丹的一种历史观。透过贺丹的乡土中国叙事，阅读者体察到社会不同群体的生存现状、社会作用、社会结构转型及久居封闭环境中对现代性的渴望。从革命圣地延安走来的贺丹，其文化触角扎根于乡土的中国现实，切实回应乡土中国所呈现出的问题。其视觉图景中人的身份虽有差异，但并未割裂，而是一个有机组合体，是贺丹思想的容器。这种叙事既保持社会批判精神，又饱含对人性良知的深切观照。

三、再全球化视野中的中国本土文化的回归

冲破西方文化藩篱，在文化观看的差异及在差异中建构起新的文化认同，是一个受到再全球化冲击的思维方向。对于有着多年东西方文化交往对流互补经验的贺丹而言，他清醒地认识到艺术其实是一种制度。他将源自于生命记忆中的形象与梦境幻想相粘合，使图像充斥着荒诞、滑稽与幽默，让阅读者意识到他在社会现实与时空交错中，耐人寻味地讲述着集体无意识的盲从与盲目，一切重要事件皆源于群体。他成为图像编码的导演，在宏大的乌托邦理想与浪漫主义的精神气质里，演绎出带有中国思想的自身脉络与内在逻辑，在全球多元现代文明中，讲述着中国的现代化历史。

湖北美术馆馆长冀少峰

2025年4月